《西部世界》第一季
如果一年只看一部美劇,我一定會推薦這一部。
第一集的前半段有點沉悶,不斷地重複日常、每個人都過著平淡的生活、卻隱約帶著詭異氛圍的生活;直到整個西部世界的脈絡逐漸開展,觀眾終於跳拖出接待員的視角,開始以全能者的角度加入這個世界當中。
故事中的角色分為人類與接待員兩大派,然而各自的陣營中卻又有著心思各異的人們,故事線雖然多、但是各自都有他要探討的命題跟哲學,對白更是精彩,我最喜歡的兩段話,都是藉由Anthony Hopkins飾演的 Dr. Robert Ford說的。
The human intellect was like peacock feathers. Just an extravagant display intended to attract a mate. All of art, literature, a bit of Mozart, William Shakespeare, Michelangelo, and the Empire State Building. Just an elaborate mating ritual.
– West world 西部世界-S1E7
(人類的智慧就如同孔雀的羽毛,極盡炫耀、只是為了吸引異性,所有的藝術和文學作品,比如莫札特、莎士比亞、米開朗基羅,還有帝國大廈,都是精心策劃的求偶儀式。)
第一段所說的充滿諷刺,當然藝術的存在有其純粹與宗教性,甚或是人類對於美的永恆追求,不過如果他要用這種角度來詮釋、也算是非常幽默。或許拿藝術來當標靶太過布爾喬亞了,其實這種類比放在日常小眾中更為貼切,人的各種努力、好像只是追求被人喜愛或需要,不僅僅是求偶,各種社交關係都可以精心策劃,並沒有不好,反而這過程有趣且能夠無窮耗去時間,帶給人充實的感受跟回憶。
The self is a kind of fiction, for hosts and humans alike. It’s a story we tell ourselves. And every story needs a beginning. Your imagined suffering makes you lifelike. […] There is no threshold that makes us greater than the sum of our parts, no inflection point at which we become fully alive. We can’t define consciousness because consciousness does not exist. Humans fancy that there’s something special about the way we perceive the world, and yet we live in loops as tight and as closed as the hosts do, seldom questioning our choices, content, for the most part, to be told what to do next. – West world 西部世界-S1E8
(對於所有和人類極為相似的接待員來說,自我就是一種虛構,一個我們對自己講述的故事,而每個故事都需要一個開頭,你想像的痛苦使得你更像真人。[中略] 我們不過是一堆血肉組成,並沒有昇華的質變點、或是更有生機的轉折點,意識是無法被定義的,因為意識根本不存在;人類總幻想我們有著一種獨特感知世界的方式,然而我們幾乎和接待員一模一樣,是生活在循環之中、極少質疑我們的選擇和滿足,在很多時候都是照著別人的意願行事。)
第二段就顯現出了一點悲哀,雖然一開始他是在說接待員的設計原理,但話鋒一轉馬上就直接對人類開槍:「人類生活在循環之中,極少質疑我們的選擇和滿足,在很多時候都是照著別人的意願行事」
回想起女主角在第一集一開始時所過的每一天,她所以為的平淡生活、小鎮、她的雙親與她的愛人,一切不過是被安排與規劃好的故事,一段給遊客帶來冒險情節的過程,她所以為的主角人生、事實上卻只是活在他人主宰的殘酷世界當中。
然而為什麼要質疑?要怎麼去質疑?又要質疑到什麼程度?
難道人類世界當中,還有比人類更偉大的主宰嗎?
如果沒有,那麼每個人每天的選擇、以及滿足,
就算不是100%依照自己的意願行事,又有什麼重要?
每個人的追求都不一樣,有時我在想,有的人就是想陷在自己的痛苦當中,有的人在自己的痛苦當中掙扎、卻遲遲無法脫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課題要處理,如果有人視而不見,也不能強迫他改變。但假如,有人在求救,即使那個訊號再微弱,也應該要被聽見,然後至少至少,讓他知道他不是孤單一個人。
其實人追求的並不是被人喜愛或需要,
人追求的是快樂與被肯定,
如果被人喜愛或需要,
比較能夠帶來快樂、也比較容易被肯定。
不過快樂與肯定,並不一定要與人相關,其實這就是藝術的價值,我想了一圈才明白,一個人的一生,不一定只能選擇與他人相關的課題,這個世界上還是充滿了其他可能性可以去探索的。
而西部世界就是這麼有趣,藉由人與非人的題材與對話,讓觀眾可以去思考並探索很多面向的議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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