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餐勿食
前陣子回老家工作,待了一個星期都有特別提防用餐條件;某天晚餐我卻一時疏忽,買了我最愛的楊肉圓回家 (外帶優惠三顆100元,可以請老闆協助先剪開),看見桌上一盤午餐沒吃完、用保鮮膜包覆的炒地瓜葉,我心想:「天氣還不熱,微波加熱後應該沒關係吧?」於是跟黑貓兩人沒有再炒新的蔬菜,直接吃掉那盤加熱後的地瓜葉。
在 飲食習慣會傷人 中,講述了我老家用餐條件的恐怖狀況,對從小生長在那的我來說、那樣的細菌或條件或許不足以致病,但對黑貓來說卻不是;當然,兇手也有可能是別人。總之,第二天早上黑貓搭車回他南部老家,然後在第三天傍晚,就傳來了噩耗。
– – –
「我沒有什麼胃口,有點像之前的病毒型腸胃炎……而且有點畏寒,似乎快發燒了。」疫情期間要特別謹慎,黑貓先打電話給1922,人員很耐心地告訴他,若是沒有接觸史或旅遊史,直接去當地診所看病即可。
診所的執業醫師是他國中暗戀對象的家長;醫師一看到健保卡就認出他,彼此寒暄了一下。我說:「如果我是你,應該會跟醫師坦承,我以前國中的時候喜歡你小孩喔!多麼溫馨。」他一臉傻眼地說才不要。
據黑貓說法,他的國中導師某一次、在他一個人擦教室窗戶玻璃的時候,突然臉湊過來問他:「某某,你是不是喜歡XXX?」青少年黑貓若無其事地說:『哪有,沒有啊。』結果導師見獵心喜地說:「那…為什麼你玻璃突然要擦這麼快?」
完全就是天才小釣手。
– – –
回家後的黑貓開始斷斷續續地發燒到37.7度,昏睡了將近兩天後的他,禮拜六下午必須搭上早已訂好票、回台北的普悠瑪號;因為疫情,台鐵禁止發燒的人搭車,沒想到會因為病毒型腸胃炎的發燒造成這種尷尬。他一直忐忑不安,提前50分鐘到車站 (最後換票期限是發車前30分鐘),幸好當天他都沒有再發燒,平安上車回到了台北。
而當晚也回到台北的我,這時才逐漸產生症狀;下午搭客運時,我一度很想吐、趁司機先生停車休息時,趕忙跑去索取塑膠袋,他一聽、連忙拿了一個超大的垃圾袋給我 (還靦腆地說只有這個,我差點笑場),畢竟要是乘客弄髒車子、最麻煩的人可能是司機先生,可他依然很溫柔地關心我:「你還好嗎?換個位置去前面坐,比較不會晃喔。」我如果是司機,應該只會很無情地說:「你絕對要給我忍住或是吐在袋子裡喔,不准弄髒我的車。」
黑貓爸又訂了20顆干貝肉粽給他,之前都是直接冷凍宅配給我們,這次剛好回家就帶來,順便幫貓爸省一些運費。沒想到現在冷凍庫這批南部粽,與我們是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 – –
禮拜天我們兩個人的行程是:吃吐司/粥→昏睡在床上→沖澡。以上迴圈。
大部分時間不是很想吐、就是肚子很痛;起床不是在吃粥跟喝稀釋運動飲料,就是在拉肚子;只有昏睡的時間,身體才慢慢放鬆、不再感到疼痛。身體從腸胃為中心開始的少數器官似乎在罷工,無法動彈,為了抵抗那區的疼痛,大腦根本無法下其他指令給其他的器官。
其實我很少腸胃炎,之前旁觀黑貓的痛苦總不明就裡,但這次卻經歷到:身體什麼事情也做不了,沒有能力吃下有營養的食物,也因此沒有力氣可以做其他的事情;僅靠著吃白粥、吐司、肉鬆醬瓜等簡單補給,然後用大量睡眠讓身體去痊癒。
後面的幾天幾乎都是如此循環,隨著每次進食後的腸胃疼痛慢慢減少,我們不再需要那麼多睡眠,大腦突然又開始發指令:想要做其他的事情,也開始對食物產生些微欲望。然而腸胃的疼痛感,還殘留在短期記憶當中,每當看到食物、想起那些多油重鹽的味道,腸胃深處一陣翻攪,彷彿本能地抗拒說:「別過來,這裡還沒有準備好。」
多天連續吃流質或份量少的食物,吃正餐後已漸漸不再感到腸胃疼痛,但是胃的容量還沒有全面復工,才吃平常一半的食量,就已感知身體說:「飽了,不要再吃了。」也因為吃的份量少,身體明顯感覺力不從心,晚餐出門散步,走了幾百公尺就感到極度疲倦。
– – –
想起來最不思議的,是關於睡眠。
生病的時候,大腦會自動命令我去睡覺,那時候可以睡得好長、幾乎無夢,在無意識的狀態中躲避掉身體的疼痛;生理痛的時候,似乎也可以這樣。可是當身體逐漸恢復健康,下午我們只是跑去睡午覺30分鐘,時間一到、醒來的大腦居然帶來另一個不舒服的訊息說:「這樣躺著身體不舒服,給我起來喔。去做別的事情。」
健康的人、不需要過多的睡眠,躺久了反而會身體不舒服;而生病的人需要大量的睡眠,那時候身體顧著療癒病痛,根本無暇顧及其他系統了。
如果你喜歡這篇文章,請在下方幫我按 5 次Like、也歡迎留言給我,謝謝你行動上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