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岸上的魚

七夕那天晚餐前，下班回家後的黑貓一邊盛飯一邊說，在ptt上看到有人發文問：「今天是什麼日子？為什麼有同事買了一整顆Lady M的蛋糕？」而下面推文有人回：『普渡用的吧。』我大笑跟貓說：這推文也崩潰得太經典。

默契是一種很玄的東西，相處久了自然就會知道對方的笑點範圍，奇妙的是，聽到了笑話也能很快理出笑點。

一邊吃晚餐，我們討論到，既然是七夕之夜、就應該來做點特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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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貓學鋼琴後，平時的晚餐後行程總是很繁忙，為了加快任務進行的速度，洗碗轉由我負責、黑貓去練琴，同樣都是手指運動，我不用耗腦還能享受音樂，根本賺到；接著各自接力去洗澡，然後一起看劇、玩遊戲、寫跟看文章，或是上網閒逛放鬆。

一晃眼通常時間已11點多，我們匆忙去刷牙、上床睡覺，但躺在床上時總還有很多想聊的事情，有時候講一講就12點半甚至快1點，隔天早上就會爬不起來。

因此我提議，七夕之夜：提早一個小時上床準備睡覺。

時間一到10點，兩人把手邊事物弄一段落，馬上刷牙、收書包 (for隔天上班)，到床上集合。上周末去IKEA時，順便買了Beard papa的泡芙，我自己很常吃不完一顆泡芙、有時候會買一顆一起吃。不知道為什麼聊到這件事情，我說：「微風南京這間分店最優秀了！所有分店裡，他家的泡芙餡給的最多。你記得嗎？有一次在北車，泡芙餡少到令人髮指。」黑貓突然笑了：『我也這麼覺得。上次在北車的時候，我咬一口發現餡料很少，於是我就偷偷把泡芙空隙的地方都吃掉。』我嚇一跳：「你的意思是，你已經把多數的餡料都留給我，結果我還是覺得很少，那不就真的很少嗎？天啊，你怎麼不告訴我？」

最喜歡食物的黑貓居然幹出瞞天過海的這種事情，自己咬下一口發現餡料少、還拼命幫忙泡芙遮蓋，想讓我吃比較多的餡料，講著講著、兩個人都在床上笑到肚子痛。

結果聊到最後還是意猶未盡，一看時間已經快12點，還是得趕緊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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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忍不住覺得對窮人來說，上班工作、就是為了打發時間，畢竟在那些漫長、沒辦法跟家人朋友一起聊天的時間裡，反正也無聊，不如一邊工作、一邊還能順便賺錢，這樣跟家人朋友相聚的時候，更有本錢去揮霍、一起擁有新的體驗。

所以晚上當黑貓跟我各自結束工作，悠閒在家時，總是拼命把一整天不在對方身邊時的話題都跟對方分享。記得是黑貓起的頭，傍晚見面的第一句話，他通常會跟我說：「有一個好消息、跟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一個？」兩件消息有時有所關連、有時又全無關係，光是猜測要先聽哪一個，也可能影響接收樂趣的程度，非常好玩。

某天晚上飯後吃完水果，我在浴室準備要洗澡前，突然又想到一件事情可以跟黑貓討論，可是當時他在廚房清理瓦斯爐，倆人距離太遠、即使我大聲講話，他只可能聽得不清楚、甚至得因此放下手邊事物走來聽我講話。

算了。為了各自的工作效率，我還是先忍住不要說。等我們都洗完澡、吹乾頭髮，到時候就可以坐在沙發上好好聊天。即使有了這樣的覺悟，洗澡時卻覺得，整個人彷彿被悶著一樣，好像是一隻站在岸上的魚。

我是一隻站在岸上的魚 如何能忘記 曾經活在海裡

突然就想起任賢齊的這首歌。

要說是離開水的魚、活不下去，那就太誇張了。我更感覺自己是早就走上陸地的魚。

該怎麼說呢？我記得海裡自由自在的感覺，也記得在水中冉冉漂浮、那些有人陪伴的所有冒險，一個人的時候，周遭的空氣總是有點冷；即使如今站在岸上，我依然記得、曾經活在海裡時，那些溫暖的回憶。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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